周末,全家人一起去电影院观看了《唐山大地震》,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个“23秒、32年”的故事,表现了人在灾难面前的脆弱,也关注了灾后人们如何摆脱心灵的枷锁。观影期间我被感动得几度潸然泪下,特别是几位母亲的形象,更是久久盘旋在脑海,挥之不去。
母亲之一:李元妮
李元妮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,疼爱自己的丈夫,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儿女,可那梦魇般的23秒过去后,一切都变了。丈夫方大强为了救自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女儿方登和儿子方达被压在同一块水泥板下,弟弟方达哭喊着要妈妈,姐姐方登痛得无法出声,无力地敲打着石块。救援者告诉她,“只能救一个,必须快下决断,否则两个都活不了!”作为母亲,李元妮无法面对这世上最残酷的选择,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“求求你们,都救啊,两个都救啊!”直到救援者要离开去救其他人时,绝望的李元妮才抓住救援者的腿,眼神恍惚地艰难地吐出三个字“救弟弟!”眼泪无声地从方登惊恐的眼睛中滑落,随着女儿的精神世界彻底粉碎的还有母亲那颗已支离破碎的心。
李元妮用柔软的肩膀承受着丧夫丧女的锥心之痛。当国人热火朝天地向新生活飞奔时,她却执拗地待在原地。三十多年来,她拒绝他人的示爱,拒绝儿子给她买房的孝心,她年年烧纸念叨着搬家的路线,她常说“没了,才知道啥叫没了。”守着心中的废墟,用一种接近于自虐的方式生活着。
得知方登还活着,母女即将重逢,李元妮脸上强装着镇定,手却抖得半天捏不上一个饺子。她准备了西红柿浸泡在凉水里,那是32年前的承诺,她望着女儿,哽咽了一下,跪倒在地上“我给你道个歉吧,你是从哪冒出来的?这么些年,你咋就不给我个信儿呢?”她心中积压多年的思念、自责、愧疚、懊悔在这一瞬间得以释放。这时的她,银丝已爬满了头,干老颤抖的双手用力地搓揉着女儿的脸,这个饱受了32年心灵折磨的母亲,泣不成声。
母亲之二:董桂兰
董桂兰是参与了唐山救灾的军医,灾后与丈夫王德清收养了地震“遗孤”方登。她把这个得来不易的女儿背在身后,不肯放下,满脸是幸福和喜悦。她兴奋的带着女儿参观专门为她布置的房间,迎来的却是惧怕的眼神;她为女儿编上漂亮的辫子,穿上鲜艳的衣服,带她去学校报名上学;她夜夜安抚着被噩梦缠绕的女儿,抚摸着她的额头。可是方登始终忘不掉当初被生母抛弃的场景,对养母敬而远之,和养父却比较亲密。随着女孩渐渐长大,董桂兰开始变得敏感、猜忌,甚至有些神经质。她一直活在矛盾中,对女儿时而疼爱时而严苛,始终介意“她不是亲生的”,坚信“走了就不会回来了。”
面对严格多疑的母亲,日渐压抑的家庭气氛,方登毅然报考了外地的医学院,而且两年没有回家,直到从养父口中得知养母病危的消息。
董桂兰在弥留之际,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而呆滞,“我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你们两个,可你们俩,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。”她委屈、失落,还有些自嘲,将矛盾的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。方登靠在她的肩头,发自肺腑地说“妈,爸爸爱你,我也爱你。”她将表和存折交给女儿,叮嘱她回唐山找找亲人。“亲人永远都是亲人。”这句话既是说给方登,又是说给自己。不管是不是亲生的,孩子大了,终归要离开家的,但这份情意是永远不会消失的,她最终释然,微笑着吻了女儿,安心地“走”了。
母亲之三:无名氏
这是08年汶川地震中的一位母亲,在影片中她只有短短两分钟的镜头,甚至没有名字,可她的脸却清晰地印在我的心中。她女儿的腿被压在一块石板下,石板支撑了整幢楼的重量,如果撬起石板,她的女儿和救援战士都会有危险。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,喃喃着“求求你们,想想办法,救救她吧。”这时余震发生,掉落的石块砸伤了一位战士。这位母亲看着被抬走的战士,血肉模糊的手抚上了女儿的额头,轻声安慰着她“不怕,妈妈陪你”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“喊医生来,锯腿。”旁边的救援人员加以阻拦,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截肢呀。母亲蹙着眉头“我还不晓得没腿不行呀,再挖就垮了,搭上你们性命我对不起你们父母,锯吧,孩儿长大了恨我,让她恨吧。”她浑身颤抖着看着医务人员为女儿截肢。当只剩下一条腿的女儿被救援人员抬走时,母亲终于爆发了,她疯了似的冲回将要坍塌的楼,不停哭喊着“我要我女儿的腿,我要我女儿的腿,妈妈对不起你。”镜头最后停留在她拼命朝前张开的十指,和那张几欲崩溃的哀伤的脸。
这是一位无私的母亲,她宁愿牺牲掉女儿的一条腿也不能让救援人员再次面临危险,这是面对灾难时的大爱,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和不屈的精神,这种诚挚的感情,让人为之动容。
观影时,母亲和妹妹坐在我的旁边,不时地拿着手绢拭去滚下的热泪。我突然觉得,身边的幸福是如此的脆弱,因为太习以为常经常被我们忽略,可如果不珍惜,说不定哪天就会悄悄地从指间溜走,想抓都抓不住了。细想自己工作以后,确实陪伴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少,偶尔为母亲剪一次发,却发现原本只有两鬓些许几根白发不知何时蔓延开来了。所以,珍惜身边的人和身边的幸福,才是最重要的,不要等到“没了,才知道啥叫没了”的时候去追悔,为时已晚。(三公司供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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