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家乡已多年了,两鬓已经斑白。可家乡那碧翠挺拔的满山楠竹、那金黄灿烂的成片菜花,那起伏连绵的黛青山岭,那弯曲流淌的晶亮清溪,那激情燃烧的如歌岁月,那久久不忘的苦涩情怀,总是自然而然地映现在脑海之中。还有那把自制的二胡,也不时地在思念的眼前游动。它,曾经伴随我和伙伴们度过了那天真而多难的青春时代,进入思考而彷徨的知命年华。无数的激情,有限的欢乐,没边的辛劳,混沌的疑惑。都随着几十年无情的岁月凝入到了那没有边际的有情的记忆之中……
当我捕到一条山蛇,扒下蛇皮之后,一把精雕细琢的自制二胡,从此便陪伴在了我的身旁。
于是,那串串跳动着的音符,从那明月幽照的静静的山村溪边飘起,撩开夜幕,划过星空。清清地、潺潺地、如映月般秀美,似流水般幽静、恰赛马般狂野、像牧笛般悠扬。悠悠郁郁,缠缠绵绵,萦于耳畔,飞入村庄,渗进原野,消失在了那甜甜梦乡……
之后,琴声中汇入了歌声,一群少男少女组成了宣传队。静静的山村开始了纯真的喧闹,宁静的月夜飘出了悠扬的歌声。银白的月光缠绕着起舞的身姿,幽绵的琴声引导出了原野的剧幕。于是,山村里古老的戏台被注入了活力,那飘逸的身姿和宏亮的清喉,为那个激情燃烧的时代鼓上了劲,为那些激情燃烧的人们加起了油。
时光的渐逝,岁月的积累。我们年轻的宣传队,舞出了一盏强势的油灯,油灯的光辉在大队、公社、区里、县里,照出了痕迹,留下了名声。同时,也引来了当时“皇粮族”的孩子。从此,少男少女宣传队,注入了新的血液,也增添了农村知青“傻样”的兴奋。
转而,激情开始更加旺盛,原野有了别样的风情,新的山火在无人的黑夜里悄悄又悄悄地点燃。之后,生产队耕作的田间地头和私家自留地的垅边,有了众多成双的身影:大队部夜校的幽静课堂,有了不少学习的同行。新的气氛增添了山乡的新色,新的双手描绘着四季的彩图。
琴声,还是在半帘幽梦般的小窗前飘出;音符,还是在银辉铺地的莽原中游荡。还是那样的感染着碧草留香的水畔、烟岚笼罩的山林;感染着鬓发如雪的儒者、生龙活虎的少年。
于是,家乡那弯弯绕绕贯通四乡的山间马路,在我们手中建成;那随丘起伏连接八方的高架电网,在我们手中架起;那波澜不惊平如明镜的碧翠水库,在我们的手中筑就;那蜿延曲折形如蛟龙的引水清渠,在我们的手中贯通!汇成了一幅幅长长的立体画卷。有的绕山腰,有的穿河道,有的贯山岭,有的连村寨。连绵数十公里,散布开去,装点出层层叠叠的碧野青田,绘成了四季飘香的渔米山乡。
年年月月,月月年年,人们依然面朝黄土、背向天。依然无私地建设着祖祖辈辈耕耘过的土地。青春的血液,从他们躯体的深处,没有停顿地注进山林,渗入原野,渐渐地变成了梯田、变成了竹海,变成了茶爽,变成了稻香。绘出了一片浓妆艳抹的重彩图卷。
青春,无比壮美!青春,风流倜傥!青春,俊采飘逸!青春,洒脱豪放!青春,可泣可歌!青春,让人久久地记忆!!
无数的激情,有限的欢乐,没边的辛劳。渐渐地让山里娃长大起来。之后,他们带着清纯的乡香、混沌的疑惑,背上二胡、背上希望,走出了青岚笼罩的山林,走出了碧草留香的水畔。然而琴声,却带着记忆,带着向往,间或地飘荡在他乡,间或地飘向了他乡的少男少女们。诉说着它当年的那山、那水、那甜、那苦、那故事、那向往……(建设发展公司供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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