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南安化奔腾翻滚的资江之西有一个小镇--神湾。资江东岸那高高的崇山峻岭,在晨曦的辉映下,披上金红色的淡淡微寒的早装。几只寻江而上的白鹭,高叫着一字排开,自下游向上游而来,给这披金戴翠的清晨江景,带来了几丝浓浓的生意。
一位身着粗布衣裳、面容和善的母亲,正临江而坐,她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小男孩。其中年长点的脸型清瘦,手拿一块长方形小牌,眯着眼睛,神色显得有些新奇地看着前方,年小占的却脸庞稍胖,头戴小帽,略歪着头神色却有些疑惑地朝前看着。“咔嚓”一声,母亲笑着站了起来,用手拍了拍两个男孩的头说:“好啦,起来吧。”哦,原来,是舅舅从部队回家探亲,正拿着相机给我们母子三人照相呢。
之后,我们一家,便回到祖籍老家--新化。
然后,时间进入了那狂热的年代,父亲住进了牛棚,母亲独自一人带着一家生活到了乡下。春种秋收,夏耘冬藏,油盐柴米,鞋帽衣装,子女教育,奉养老人;过年了,置办年货,清扫房舍,新装孩子,孝敬老人,都必须一桩一件地由她亲手去办。因此,母亲就总是显得特别的忙碌,可为了家庭,为了孩子,她就是这样,默默地年复一年地劳作着,劳作着……
有时候,看着母亲因劳作而微弯了背影,幼小的童心也会促使我们围到母亲的身边,用弱小的拳头轻轻地捶打着她的腰背。这时的母亲,总是眼含泪花,面带微笑,轻轻地拍去她手上那满粘的食材,轻抚着我们的头:“乖伢仔,到那边玩去。”我们便一溜烟地跑了开去,又开始做游戏。
到了我上学的年龄,母亲给我做了个书包,把我送上了成长的道路。但是,在那个年代里,臭老九的孩子上学总是会受到些这样那样的刁难,什么“大学生、高中生的孩子不用上学,自己就能教会。”什么“臭老九的孩子应该多接受再教育。”等等、等等。
于是,母亲又承接了巨大的压力,带着我奔忙在学习的漫漫长夜之中……这一切的一切,随着时间的推移,在母亲俊秀的脸上留下了不灭的痕迹,也在我记忆的长河之中,划下了深深的长长的记忆。
终于,长夜渐渐过去,黎明慢慢来到,我的弟妹赶上了新的曙光。走进了属于他们的时代,高考的恢复,也给我们这些孩子带来了希望,我们兄妹三人同年参加高考,也同时被录取入学。这时的母亲,没有欢呼,也没有狂喜,只是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,挂上了久久的、甜甜的笑。
而今,我们兄妹都已各自立业,也都有了自己的下一代。孩子们也非常努力,他们有毕业于武汉大学的,也有毕业于二汽职大的,还有毕业于清华大学的。啊,妈妈,您的刚毅、坚强和智慧,在后辈们的身上也都得到了传承延续。您可以欣慰于天地,欣慰于己心了。
啊,母亲,我的母亲。(建设发展公司供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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